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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田論壇

標題: 【致敬先輩】長篇紀實連載4《走出大山的人》續(xù)“四.家境突變”、“五.分家”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問心無愧 時間: 2025-3-17 12:30
標題: 【致敬先輩】長篇紀實連載4《走出大山的人》續(xù)“四.家境突變”、“五.分家”
本帖最后由問心無愧于 2025-3-18 09:33 編輯

(續(xù))四. 家境突變
作者:曉地
俗話說: 天有不測風云，人有旦夕禍福。不知怎么搞的，干卿回家是一路開心，可一進家門就聽到讓人心煩的事，大兒允志和媳婦杠咀，原來老大愛上了賭，賭上了癮還捎上了陪嫁的小物件。
干卿看見允志又不成器，罵道：
“娘賣瘟的，老子踢死你這敗家子，總讓我在周家門前落了臉面”。
老大不敢犟嘴，只回了一句:
“用的是自己的，要還的”。
就借機一溜煙跑了出去，是不是又去賭了？也不知道。
大兒就這一句話，一反常態(tài)地舉動，氣的干卿一掃一天的開心，晚上多喝了幾盅悶酒就去睏覺了。這第二天一大早卻叫不起來了，慌的夏三姐叫杏兒快點過來，九歲的杏三迷糊地揉著眼睛到床前拽父的手，感到手一半溫熱一半涼了。
“大大，父冷了喂! 快加被絮�！毙尤炭值睾暗馈�
天崩地裂的嚎啕聲炸響花屋塆，干卿家里出了意外，事情很快傳遍數(shù)坳廖姓親屬。第二天，周家，夏家，肖家也知道噩耗，舅爺們聞訊紛紛趕來，都是過來安慰與幫襯的，商量著如何定奪后事。大兒允志見人嚎啕大哭，后悔不已；二兒永年哆嗦著不知道怎么去應酬；杏三更是木納地依偎著、望著哭涕的母親、望著人來人往，不知所措。
51歲的廖干卿，寬厚待人，竟突然意外離開人世，真是一夜突發(fā)變故，一家頂梁柱坍塌，猶如晴天霹靂，令夏三姐好傷心、好悲切，好悲哀！
山里人家若家中出了意外之事，鄉(xiāng)親們都會主動幫忙和張羅。廖干卿的死還驚動了外鄉(xiāng)說書人董先生，他的到來，消息傳得更遠，匯集了更多的相識人的感嘆、關心與探望。這里民風淳樸，此時此刻，當事人家很容易得到鄉(xiāng)親有求必應地幫助和盡心盡力的關心……
三年過去了，冬天過去了，盼了許久的春天也來到了，但這個四月，天氣并沒有讓人感到暖和，依然寒風刺骨，時不時還飄著一場春雪覆蓋著山川，山區(qū)的春天寒徹骨。這是山里固有的特點，那怕夏天的晚上也依舊會寒氣逼人，令人打冷噤。但是，冷歸冷，卻擋不住樹翹該冒出的新芽。
五. 分家
對于杏三來說，父母寵愛的日子已經(jīng)過去了，在家里想到學堂里，在學堂里煩家里有活兒的安排。
大哥允志還想賭一把，不能下決心徹底改過，他勉強主持和維持著經(jīng)營雜貨鋪。二哥永年老實本分，軟弱不當事，更沒有太大的本事。兩個姐姐早已出嫁到周家和肖家都有了外甥。杏三體弱，不善農(nóng)活，心又不在務農(nóng)上。家里雖想方設法供其讀書但日見困難，讓一心想念書的杏三更是心里不安。而同族八弟、九弟上學開心的樣子時刻刺激著杏三。
彼時家境大不如從前，母親不看重老大、老二的行事習慣，眼巴巴指望著杏三快點長大，好有個依靠。
“杏三，灶里烤了個芋頭哈！簸兒里還蓋著一個雞蛋……”
“哦，大，您吃了冇呢？”
杏三總是這樣問道，多少給夏三姐一點安慰。
好在娘家仗義，主動應了娃親，每逢節(jié)氣，回娘家彩禮薄一點，娘家也沒有多計較。
油柞房因缺手藝和勞力，漸漸不支，垮了且不說，雜貨鋪因經(jīng)營不善，這和那的挪用之下，落下數(shù)筆扯不清楚的債，一抹郎當只剩下兩間空屋和亂七八糟不值錢的東西。
夏三姐過問過經(jīng)營，不是這原因就是那原因沒有個頭緒結論。自從老伴走了，女人又不便出面經(jīng)營，只能看著兩個家業(yè)垮了下去。
夏三姐是個有主見的人，老大靠不�。焕隙愿袢崛�、老實，本份、聽話，但打不開場面，她都看在眼里，明在心里，總想找到分家過日子的機會減少老大不善經(jīng)營的壓力和可能造成的后果。一天在談“楊家將”建功立業(yè)與楊家衰敗的時候，夏三姐果斷提出來分家過日子的想法:
“女兒早嫁了，兩個兒給我添了四個孫兒，你們也該自立門戶了，家，遲早要分的。我是不會像佘太君那樣把全家捆在一起，男將死了，差點把家搞了個光趟”。
老大似乎有驚又有喜的，又似乎心不在焉。
老二嘰了嘰，磨蹭著說:
“大，不分咧，這么搞喂？是不是我們沒多大出息，您付了急”？
好端端的家不得不分了，提出分家的方案: 五畝地分四份，母親和杏三占兩份，她的一份與杏三合一股生活，并承擔所欠債務……
杏三雖然有兩個兄長教他干活，但他很不耐煩，心不在種田上，愛發(fā)潑對抗兩個哥哥的教導，愛鬧別扭搞不好兄弟關系，落了個“潑夫三爺”的綽號。但他對母親倒是很孝順，溫柔又體貼，說的事和交待的事從來都是一口答應，從不頂嘴也不犟嘴。
“四爹過生日那天，四娘借了半斤鹽，我說算了喂，送給四爹，我們就不去了，向四爹請個安�！�
老大倒是經(jīng)常說起經(jīng)營的困難與辛苦，就是賭博改的不徹底，總還想賭回本錢，經(jīng)營上分了心，難挑好家里的大梁。老二除種田外，啥事也不經(jīng)心、又太過隨和，有事不主動，你急他不急的。
“圣人細叔三月份在店里哈，說了一段書，說的極好的，什么'百花花生日良辰，花開未盛好看花'。”
大家起哄，問有沒有落生嗑？
“還聽說北邊又鬧了紅……有種就有籽，就有來年籽兒”。
大家又起哄炒點落生兒嗑嗑，邊聽邊嗑落生，聽得才過癮。
“我知道母親講究待客，就炒了一簸箕落生，也是給家里和在天的父親撐個面子，要得不？”
”好是好，就是目前困難了一點，承受不起�！�
三姐心酸苦笑著接過話茬:
“兩個兒懂事是懂事，恐怕現(xiàn)在不比從前了，從前有過長毛，仗打的赫乎！祖上遭過難，昨兒遇見外甥到專署路過說，恐怕是又要鬧紅毛了……”
夏三姐望了望一家大小，摸了摸杏三的背，嘆了一口氣！堅定的決定:
“不管怎樣，家遲早是要分的，馬上分。三個兒立戶后不能敗了家，有事要互相照應。特別是弟兒還未成年，你們要幫他、教他生產(chǎn)獨立，這也是幫我”。
說到這里，分家已決定了下來，當天就按方案仔細劃分了。夏三姐心里是一陣酸楚，淚水也只能往心里流了。丈夫去世，家里三個兒，目前沒有能頂大梁的人，衰敗已有苗頭，只圖分了家，狀況變化一下，責任到戶也許大家還都有個指望。
夏三姐根據(jù)家況和形勢，果斷分了家。一個婦道人家，能審時度勢，真了不起！且不多說。
(注:第一篇《大別山廖氏一家》到此結束下回轉載第二篇《接受革命啟蒙與影響》)敬請期待。
(, 下載次數(shù):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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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一往情深 時間: 2025-3-17 12:30